2013年12月24日

老香港吳昊

(刊於《經濟日報》2013.12.24)

2013年12月11日

《阿信的故事》:命運是對手永不低頭

             今年的日本電影特別好看,屈指一算,《東京家族》、《那年遇上世之介》、《神探伽俐略2:真夏方程式》、《北方的金絲雀》、《10億懸賞追殺令》、《誰調換了我的父親》、《圖書館戰爭》、《風起了》等都屬佳作,而《阿信的故事》也不例外,電影是為了紀念電視劇版本三十週年而攝製,也秉承了原初成長故事的奮鬥精神。
       《阿信的故事》充滿著對老價值和舊時代倫理關係的懷戀,滲透著一些儒家傳統文化的氣息,人的一生,就是老老實實、勤勤懇懇的過活,不為個人權利,只為工作和家人獻身,任勞任怨,持守高尚的道德標準――阿信的人生不是一個故事,而是可以上升為民族魂的精神敘事,散發著東方倫理的核心價值。電影中,阿信名之為信,訓為誠信、信念、信仰,正是一錘定音,也由於阿信的個人信念,具體落實有血有肉的生活之中而不是口號化的樣板,難怪阿信的故事可以感動到東亞文化圈的老百姓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阿信生於日本山形縣的貧窮家庭,少小離家就當女傭,管家對阿信相當苛刻,更誣蔑阿信偷錢,阿信離開東家,在風雪中的荒山暈倒,為逃兵俊作所救,在山上,俊作教阿信讀書識字,也透過與謝野晶子致弟弟的名詩你不要死去,將反戰的思想灌輸給阿信。後來俊作被憲兵殺害,阿信回家後再次離家,到加賀屋當女傭,為主人八代邦所賞識,也跟加賀屋的加代小姐化解誤會,成為朋友,而最後阿信回家奔喪,並再一次離家工作去。
             《阿信的故事》是成長故事,小女孩要離家、工作、遇到挑戰和挫折,再次回家、離家、工作,循環反復的歷練以至個人成長(不單季節在循環,其實祖母給阿信的圓幣也是循環的象徵,當然又可看作人為生活生存而奮鬥的象徵,而導演的拍攝手法則傾向沉穩、謹慎、誠敬,內在精神和外在表現做到表裡如一,文質彬彬,然後君子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阿信是二十世紀的活歷史,電影版只拍了阿信的童年,阿信不爭取個人利益,對受苦有一種不言而喻的執迷,影片並不歌頌民族主義,一心回到傳統,也肯定母愛與女性的奉獻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回頭看我們的香港,獅子山下精神,曾經是主流論述,成就了香港奇蹟。主流論述凝聚了共識,點出社會的發展方向,大家不問出身,同舟共濟,拼搏奮鬥,永不低頭,終將取得成功。可是,在回歸後,我們感覺到獅子山下精神一步步成為濫調,主流共識解體,社會原子化,核心價值受到衝擊,發展主義受到質疑,種種霸權、特權和教育商品化令社會流動性凝滯,中產面對下流化壓力,又也許最近的電視牌照事件,象徵了獅子山下精神的徹底破滅。